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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煮粥

葱头就这么住进了我家。

我继续回忆着。其实,那天的葱头,仅仅是被我允许进了我家的房门而已。

我抱了一床棉被给他,命令他在地上睡。松屋老师说的没错,床是很大,屋子也很大。但那是我跟妈妈的床啊,那里曾经只躺过我俩,就连爸爸也只是偶尔会睡在这屋旁的小耳房里,并且是每天天还没亮,便急匆匆的走了。

葱头顺从地躺在的地上。看着他冻得发抖的怂样,我恨恨的往炉子里两铲。火光冒出来,还有火星,葱头在地上冲我感激的笑,我转过身去,假装没有看到。

第二天,我是被米粥的甜香味唤醒的。甜甜的米香,伴着白气飘满了整个屋子。我睁开眼,看见一个小小的背影,站在炉灶前忙活着。

“你,你在做什么?”一张嘴,原本霸气十足的问句由于呼吸进了粥的香气,变得不那么有力了。

“煮粥啊。”葱头轻描淡写的说。

地上有一袋大米,一定是昨天晚上葱头和屋松老师带来的吧。作为暂时的交换条件,葱头带来了他的礼。昨晚的我却把人和礼都拒之门外,等到我放人进来的时候,天色已晚,我也没看到这带米。

不知为什么,我的声势弱了下去。

我怔怔的起了床,穿上袖子里都浸透了米香的棉袄,仍是想挑出点儿不好的地方。于是我说:

“你看你把窗户都弄上哈气了。”

蒙蒙的一层水气笼在窗户上,这是以往的早晨所没有的。以往的早上我都是在一片冰冷中起来。炉子由于没有填炭早灭了,我也不会给自己做什么早饭,往往是喝一通冷开水,然后拔腿就往学校跑。

葱头伸出手,擦了擦窗户上的水蒸气,外面天已大亮,是个晴天。他盛了两碗粥后,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翻找出两枚亮晶晶的不锈钢勺子。

“给”葱头说。

我接过勺子,默默的喝粥,好香甜啊,温润的米粒都被煮得糯软,滑滑的米汤包裹着。他们不断的在我的舌头两侧散发回甘。最主要的是,粥好暖好,好热乎,把碗捧在手里,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个全新的早晨一样,全新的,完全不同以往的。

房间里的气味。房间里曾经特有的那股我特意留存的气味,果然,没有了

我先是笑,然后又哭着喝完了,葱头很诧异,但他什么都没有说。

葱头默默的收起了碗和勺子,背起书包,我俩搭伴去去上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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